OK,這篇文章的發軔,源自於上週六,一位署名『匿名』的網友,在『抱歉,張老師,您還在嗎?』一文的留言:
『您好
我也想請問一下
那您做了什麼?
這些人不計酬勞地在做事
他們可能做得不夠好
可是他們做了
請問你做了什麼?
可以跟我們分享一下嗎?
謝謝』
鄙人回應之後,這位網友用鄙人在公義協會活動的疏失質疑我,認為鄙人『黏在電腦前高來高去很容易』:
『您好
感謝您的回覆
但我並沒有"任何人都不能質疑他們"的這種言下之意。
我的想法只是,像我不喜歡有人吃很大塊的牛排,但我自己也吃肉,我就覺得我自己沒有立場說這位吃大塊牛排的老兄什麼。
我剛剛看了一下公義協會的臉書
有看到很多溫馨新聞的轉貼
這樣是很正面的力量
立意也很好
然後我只有找到一項"關懷受害家屬"的活動
活動是九點到十二點
有人說十點多到 就什麼也沒看到 問警衛也說不知道
然後您本人因為公司有事
所以無法前往
是這樣的嗎?
我也不是一個行動派的人
我也有生活要顧 有工作要做 有家庭要養
這是生活的現實
您有事不能前往
這是大家都可以體諒的
我想助養社福團體、捐錢給慈善機構
在這樣溫馨的社會裡很常見的
我只是想
捐錢很容易
像我們這樣黏在電腦前高來高去很容易
但要起而行 做點事情
很難
不是嗎』
首先,關於在”關懷受害家屬”活動撲空的網友,鄙人僅代表協會,向各位致歉,因為這個活動是協會第一次的活動,招待不周之處,真的很抱歉。
另外,鄙人想藉這個機會,向大家解釋一下當天因為我的疏失,所引起的重大誤會,免得這件事就像『耶穌並沒有復活,而是他的門徒把遺體偷走了』這類流言一般,以耳語的方式繼續流傳下去,對協會的未來造成不良的影響。
當天其實除了鄙人之外,會長何先生和其他發起人都在現場。
鄙人本來排定當天要前往,但因為公司臨時要求在當天要加班(老實說,我以前有過穿著『吊嘎』和短褲到巷口繳電話費,結果繳費繳到公司去的記錄),所以在協會的Facebook上留言請假。
但是我忘記了當時因為我的身份是管理者,所以我留的訊息變成協會通知明天不能來。所以引發了一些誤會。
這位網友只看到我在網站上留言當天不能來。
但是他沒有看見,為了這件事,我事後一封封寫信給後來留言質疑的網友,向他們道歉,並希望他們繼續支持協會。
但是他沒有看見,為了這件事,我向會長請辭管理者的職務。
他只根據一個活動,認為鄙人『黏在電腦前高來高去很容易』
整件事實就是這樣,要如何評論,由您來決定。
在這裡,我想說一個故事。
1935年,希特勒領導的納粹德國撕毀了凡爾賽條約,開始建立常備軍。首先在1939年與奧地利合併,接著從德捷交界的蘇德台區開始併吞捷克。
當時的德國除了空軍,陸軍和海軍都不是英法等國的對手。
但是德國做到了。
原因之一,在於英法當時民間和政府的心態:
『德國被凡爾賽條約壓迫了這麼久,儘管他們的手段有待商榷,但是他們做了。而我們除了壓迫他們之外,做了什麼嗎?』
這種心態,造成了英法等國默許了德國的入侵行為。也讓德國人開始考慮,要不要以整個歐洲,甚至整個西方世界做為下一個目標?
這位網友所質疑的,是鄙人對於張曉風老師的批評:
『當初簽署聯名書的人士全都信誓旦旦,懷疑政府的環評政策,揚言要效法電影『阿凡達』中納美人『為土地而戰』的精神,結果只在發表一紙連署書後就音訊全無,連後續的行動計畫都付之闕如。對期待此一事件至少能發揮指標作用的全國民眾而言,毋寧是有點錯愕的。』
但我們不妨看看,在事隔四個多月之後,張老師的說詞如何:
『會前邀環評委員、環保人士會勘北市南港二○二兵工廠計劃場址。計劃雖已縮小開發面積,作家張曉風仍反對,強調「插入五公分或十公分都是性侵」,比擬並無差別。』
坦白說,我不知道「插入五公分或十公分都是性侵」這種說詞,是否能說服環評委員。
我真的不知道。
因為現在告訴她,人家會說我們沒有這個資格,『黏在電腦前高來高去很容易』。
還是要等她碰得頭破血流之後,我們再來哀嘆二○二兵工廠濕地的消失(事實上,為什麼需要保護這個地方,相信很多人都只有很模糊的印象)?
在歐美,甚至在中南美洲搶救文物的案例中都可以發現,只要讓當地民眾發現這個地方和他們息息相關,就可以激發民眾自發性的保護行動。
但是張老師到今天,還是使用「插入五公分或十公分都是性侵」這類型的激情說詞。
『抱歉,張老師,您還在嗎?』這篇蕪文所反映的,就是這種現象。
其實在經營這個部落格時,我也在思索這個問題。
老實說,我也不認為自己有這個資格批評。
所以每篇文章,鄙人都盡可能找尋資料,研究理論是否正確。試著找出廢死聯盟的說法行不通的原因,還有可能的解決方案。而不是簡單開罵『廢死聯盟的支持者都去死』之類的(現在仔細想想,反正都會被嫌,要不要下次就這樣寫看看?至少不用每次廢死聯盟一有新的說詞,就要熬夜到半夜兩三點)。
其實我相信,不管是廢死聯盟,張老師,甚至是目前因貪瀆入獄的陳前總統,當初應該都有偉大的理想在支持他們。
但是因為眾人『我做不到,所以不能批評他』的姑息心態,而使他們的手段發展到有待商榷的地步,而無人敢質疑。
就像福爾摩斯在『空屋奇案』中所說的:『很多樹木在疏於修剪下,枝葉常會發展成奇怪的形狀。』
最後,鄙人想引用在經營這個部落格時,一位網友的回應做為結束:
『惡人唯一獲勝之道,唯善人袖手旁觀。』
(All that is necessary for the triumph of evil is for good men to do nothing.)
願我們都不只是袖手旁觀的善人。
4 則留言:
哈囉,我做你的讀者幾個月了,這應該是第一次留言。
我同意你的立場。只要是會影響公眾的行動和言論,就需要理性的監督。理性的監督不見得要是站到第一線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戰車,卻至少要是冷靜地分析和評估哪些言論有道理哪些言論沒有道理,哪些行動有理由支持,哪些行動沒有理由支持,並把評估的結果說明給公眾知道。這個工作你目前做得很好。我自己也曾在部落格上關注死刑議題,但沒有你的意志、耐心和包容,能夠如此仔細地處理如此大量的議題和言論。
我相信你的部落格有助於讓公眾在死刑議題上變得更理性,也期待你繼續維持下去。感謝你。
To Kris:
首先,謝謝您的回應.
其實在蒐集和整理資料的時候,我也犯過不少錯,幸虧有不少支持和反對的網友提供意見及指正,我只是幫大家保管這些意見而已.
謝謝您的鼓勵,敬祝萬事如意.
又及:您的部落格也是我的寶貴資料來源之一,希望我們能一起努力,謝謝.
看到之前我的留言被版主引用,
小弟實在感動萬分(是「邪惡唯一...」那一段)
我想,版主提到的姑息心態,
在於人自身存在的一種「變向贖罪心態」,
(當然這個字不是學術名辭,不需要查證=w=)
即我們假設自己什麼也不做導致他人利益損失,
在被「公共倫理之不傷害原則」洗腦下,
我們會認為「什麼也不做」也是一種錯,
所以放任那些「做事的人」,
哪怕他們所做非善也一樣。
然而我相信,對一議題做有效的討論,
(即以邏輯、理性、事證做論證根據)
以及對此議題的發布便已經是「做些什麼」。
拿德國著名的「白玫瑰事件」為例,
他們所做的便是將第三帝國暴行公諸於世,
我相信,資訊的傳遞便已經是做了什麼,
哪怕只是默默地耕耘,
總比放任謬論誤導人民來的好。
版主,我支持你,你一定要繼續寫下去,
世界需要不一樣的聲音,
尤其是一個理性、關懷、訴求正義的聲音。
To 匿名:
首先,謝謝您的回應,因為系統的問題,到現在才顯示,真不好意思.
謝謝您提供的那句格言.
其實在經過一年來的廢死爭議後,關於死刑存廢這個議題,已經由早期絕對性的道德觀點逐漸鬆綁,轉為較為個人化的信仰及正義觀點,亦即支持死刑僅代表個人對正義及自由價值的詮釋不同,而不是絕對的善與惡.
對於一個多元意見的社會而言,這是好事.
但是這個領域還需要更多的意見衝擊,還有和您一般讀者的支持.
最後,感謝您對拙文的過譽,敬祝萬事如意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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