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老大哥到麥卡錫 － 回應廢死聯盟『拒絕威權 反對死刑』

台灣廢除死刑推動聯盟（以下簡稱廢死聯盟）於二月二十八日在官網刊載了『拒絕威權 反對死刑』一文，就二二八事件入手，闡明其廢除死刑的理念。

台灣廢除死刑推動聯盟『拒絕威權 反對死刑』原文連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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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先，和往常一樣，廢死聯盟以死刑誤判無法挽回，做為廢除死刑的理由：

『或許有人認為：我們應該致力於消弭誤判，而不是廢除死刑。然而，人類就是不斷犯錯、充滿偏見的生物，國家考試與訓練也無法讓法官學會上帝的能力。古今中外的司法審判史上，從未達到零誤判的境界，反觀錯殺、濫殺卻不斷重演。誤判就如同交通事故一般，僅能致力降低發生率，無法澈底根絕，零誤判不只是神話，甚至可能是夢話。審判者在認定事實、適用法律與量刑的過程中，每個環節都有可能出錯，導致錯誤的死刑判決。死刑與其他刑罰不同，一旦執行後，再多的補償、紀念，也挽不回失去的生命。這種一犯錯就無可彌補的機制，真的能稱為正義嗎？』

我們同意，生命真的無法挽回。

然而，難道失去的自由、財產，就可以補償和挽回嗎？

如果我們只是堅持『生命是無可挽回的』這個理由，做為廢除死刑的原因。是否代表只要不侵害生命，侵害其他的權利是可以被允許的？

接下來，廢死聯盟認為萬一台灣成為極權國家，死刑可能成為打壓異己的工具：

『國家會錯殺，當然也會濫殺。納粹「依法殺人」將六百萬人送進毒氣室；蔣介石「依法殺人」，受難者至今仍等不到「賠償」。歷史告訴我們，無論軍閥或民選首長，都可能是殺人不眨眼的獨裁者。某些仍保有死刑的國家，仍持續處決異議人士、政治犯、思想犯、非異性戀者。或許有人認為在已經民主化的台灣，這些惡夢已是往事。然而，威權可能復辟、民主可能倒退，陳雲林訪台圓山事件、大埔徵地、文林苑、美麗灣、華光社區、紹興社區……等事件中，「依法行政」成了政府侵害人權的最佳藉口。當死刑再度成為打壓異己的工具，台灣人民又該如何面對呢？』

從過去的帝俄時代和蘇聯、目前的北韓與中國大陸的例子可以發現，除了死刑之外，極權國家更常使用像強制勞動、長期監禁、沒收財產、禁止工作、驅逐出境和送進精神病院做思想改造等方式，做為對付異議人士、政治犯、思想犯和非異性戀者的手段。

因為對獨裁者來說，他最大的獎賞和成就，莫過於讓過去批評他到體無完膚的傢伙匍匐在他面前，高喊『我愛老大哥』。而不是拿把槍轟掉他的腦袋。

尤其是想到這傢伙可能會悠哉悠哉，坐在天堂門口的階梯俯視著他，順便朝他比中指的情況下。

如果根據廢死聯盟的邏輯，是否我們也要順便廢除自由刑、財產刑、禁止驅逐出境和關閉全部精神病院。免得這些刑罰和機構也成為政府『打壓異己的工具』？

最後，廢死聯盟認為：

『死刑適用的對象，從來不是當權者。欠缺良好教育、成長於貧困環境、有精神或智力障礙、無法於社會生存之人，因為殺人等罪行必須被剝奪生命，但為惡更甚的政客、無良資本家等當權者卻能坐享榮華富貴，這樣的死刑，保障了誰的利益？實現了誰的正義？從「君權神授」到「依法行政」，政府殺人時依舊恣意妄為。民主國家，政府不該擁有合法殺人的權力。擺脫威權夢魘，建構美好家園，廢除死刑正是台灣必須跨出的步伐。』

或許『政府不該擁有合法殺人的權力』，但是政府是否就可以擁有可以合法監禁人、合法要求人從事勞動、合法侵占個人財產的權力？

如果這個答案是否定的，那是否我們要一併廢除自由刑和財產刑？

諷刺的是，廢死聯盟的張娟芬小姐竟然還主張廢除死刑後，改為終身監禁的收容人可以：『訓練他們做一些有產值的活計』。

不准政府合法殺人，但是卻可以准許政府合法囚禁人，還要求政府用『訓練他們做一些有產值的活計』的方式，合法強迫他們勞動，另外用『用工作收入補償被害者及補貼矯正費用』的方式，合法剝奪他們的個人財產。

嗯…如果這就是廢死聯盟對自由人權的看法，還真讓吾輩大開眼界。

另外回顧歷史，雖然廢死聯盟認為：『死刑適用的對象，從來不是當權者。欠缺良好教育、成長於貧困環境、有精神或智力障礙、無法於社會生存之人，因為殺人等罪行必須被剝奪生命，但為惡更甚的政客、無良資本家等當權者卻能坐享榮華富貴』。

但任職屏東縣議會議長的曾太吉，和官拜台灣省行政長官的陳儀，雖然一度是廢死聯盟口中的『當權者』，但他們並沒有如廢死聯盟所說的可以『坐享榮華富貴』，免除死刑。

而且如果根據廢死聯盟的邏輯，擁有留美碩士學歷的胡關寶、有專科學歷的黃志中、擔任教職的曾思儒和杜漢成難不成也是『欠缺良好教育、成長於貧困環境、有精神或智力障礙、無法於社會生存之人』？

依照廢死聯盟的說法，是否只要『欠缺良好教育、成長於貧困環境、有精神或智力障礙』，就等於拿到犯罪許可證，一如聖經中該隱前額的印記。制裁他的人就要受到像『恣意妄為』、『保障了誰的利益？實現了誰的正義？』的撻伐和質疑？

是否只要『欠缺良好教育、成長於貧困環境、有精神或智力障礙』的人終其一生就只能犯罪，別無他途。就像印度種姓制度的強盜階級『庫拉斯』一般？

換個角度想，這些刑案中的被害者，可能也是『欠缺良好教育、成長於貧困環境、有精神或智力障礙』。如果加害者因為『欠缺良好教育、成長於貧困環境、有精神或智力障礙』，所以有犯罪的權利，難道這些被害者只是因為活該倒楣，所以才有『被害的權利』？

極權國家的分水嶺，在於主政者的一念之間，和民眾對國家的期許，而不在於一種刑罰的存廢。

回顧世界歷史，以其他不剝奪生命的刑罰對付異議份子的例子比比皆是。

而且許多例子都顯示，除了『依法行政』之外，靠著指責異己是『極權』、『威權』、『獨裁者』，做為擴張自己勢力，滿足個人政治訴求的人，也不在少數。

一次大戰後的納粹，就是靠著指責猶太人『企國顛覆歐洲，建立獨裁政府』為理由推動反猶運動，也讓當時人單勢薄的納粹取得民意支持，成為二次大戰時威脅歐洲文明的夢魘。

二次大戰後的中共，也是靠著指責國民黨和美國『獨裁』、『壓搾廣大勞動階級』孤立南京政府，讓當時軍力處於弱勢的中共得以取得政權，並茁壯為二十一世紀的強權。

同一時期的美國參議員麥卡錫（Joseph Raymond McCarthy）也是藉著指責共產黨員及自由派混入社會高層，企圖顛覆美國建立獨裁政權。煽動美國國內的恐共情結，來壯大自己的政治勢力。

而在今日，一群號稱『人權人士』的人要求政府廢除死刑。

然而他們卻打著指責對方是『極權』、『威權』、『獨裁者』、『站在民主的對立面』、『讓台灣的20年民主之夢近乎花果飄零的慘敗』的招牌。

各位先生女士，您的選擇是什麼？